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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結束拉!中午開新卷,會對第一卷的情節有個收尾。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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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過要留下的呀?

陸丘陵一時間在門邊來回的踱步,自打遇見谷寒起,連他自己都發現自己被慢慢改變了,以前的判官當機立斷,才沒有如此的感性著糾結過,這還是一千年內,讓幾任城隍都頗為頭疼的陸判官麽?

“陸高山。”

“屬下在,拜見判官。”

屋內從地底下冒出一團陰氣,眨眼功夫,一位黑制服大胡子壯漢跪在了陸丘陵的腳邊。

“知道我叫你幹嘛麽?”

“是的判官,還是保護那位女道士麽?”

“嗯,下去吧,務必保證她的周全。”

“是。”陰氣逐漸驅散開來。然而陸丘陵的心依然還提著,是什麽邪穢這麽能耐,敢動他的女人呢?要是知道這邪穢是誰,陸丘陵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少說得砍了他雙手…

琺瑯寺內,谷寒借助著突然亮起的燭光,這才看全了泥像的真身。

泥像竟是個坐相等身的女子,通身穿著黝黑長袍,三頭六臂,這三頭從左往右依次是怒相、瞇相、樂相,眉眼細長,法相倒也端正,而六臂從上至下舉得是大腿骨、骷髏頭、蓮花,每個物件各為一對,左右對應著擺放著。

這絕對不是個正道的神仙該有的法相,不是正神,那便是邪神了。

琺瑯寺內竟然供奉著邪神!

谷寒頃刻間冷靜了下來,如果走錯一步,很可能她今天會莫名其妙的永遠留在這裏了。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她暗念了一通清心咒,想著要不然直接破門而出吧。

但她再次細細打量這尊邪神像的時候,越來越是心驚,竟開始覺著有一種親切感。

她一個正道居然對一尊不知名的邪神像有親切感?

不成!絕對不成!

谷寒轉身,一腳踹向了木門,卻朝後倒退了兩步,四面八方湧進來的孩童的啼笑聲更是猖狂了。

於是她摸出了黑金符箓,毫不猶豫的朝門口轟去。

“疾!”

木門顯現出了一團黑影,頃刻間裂成了許多裂縫,飛散開來。

門外正有一黑衣大胡子壯漢,舉著一把巨型骷髏劍,看著就像正要攻進廟內。

“邪穢,哪裏走!”

谷寒立刻打開了銷魂扇,無形中吸收了屬於壯漢的煞氣,她已經跨出了破木門,站在琺瑯寺的大院內。

“銷魂竹扇第一重封印,解!”

“代天懲惡,煞氣,封!”

是鬼總有八分陰氣兩分煞氣,這位黑衣壯漢正是陸丘陵的手下陸高山,這還沒解救出女道士呢,她便自己跑了出來,還將他當成了邪穢?

被封了煞氣的陸高山頓時覺著通身一空,竟使不上法力了,這功效怎麽會和陰陽判官筆如此相像?

好在骷髏劍在手,陸高山朝後退去,谷寒緊追不舍,拉近了距離,擡手便是一劍。

這劍甚是犀利,直直攻向了陸高山的胸口,陸高山本是鬼身,而桃木劍便是他的克星。

當下硬拼是不可能的了,他雙手舉起巨劍,從側斜方擡起,與桃木劍拼撞到一處,發出沈悶的響聲。

谷寒頓時吃力,想不到這邪穢力氣還挺大的,她將剛才在屋內受到的驚嚇一股子全部發在了陸高山的身上了。

而陸高山也只能眼睜睜地吃了這個啞巴虧,張嘴不是不張嘴不是,若是讓判官知曉了他讓谷寒知道了真實身份,一定會被腹黑判官打的魂飛魄散的。

可是被動的被打了幾下之後,陸高山的身上被桃木劍戳出了一個洞,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更不要說陸高山拉!好端端的居然被個道士境的壓著打!哪還有判官四煞的威名吶!

於是陸高山邪性漸露,即使煞氣被壓制了,可對付谷寒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此時十分想挫挫她的銳氣。

擡手便是當頭一劍,砍向了谷寒,來的突然,威力更是巨大,非得將谷寒的靈魂劈做兩半不可。

桃木劍輕易被連帶著震斷了。

“阿彌陀佛!”一聲宏大的佛號震耳欲聾,而一顆金舍利激射而來,剎時間破入了陸高山的腦門。

被破了鬼身的陸高山沒兩下就化為綠光,消失在了原地,已經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題外話------

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陸丘陵的手下是不是很可憐吶。

☆、045 懷安老僧

被破了鬼身的陸高山沒兩下就化為綠光,消失在了原地,已經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而無主的鬼器——骷髏劍破空歸入地府。

谷寒這才喘著粗氣,剛剛她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看著地上的斷劍,她頓時心痛不已,又得向道鋪報銷一柄桃木劍了。

好吧,重點不是這個。

谷寒擡頭起身,看向了廂房的最左邊處,此時亮起了一點燭火。

廂門大開,門檻後站著一位光頭和尚,穿了身腰寬袖闊,圓領方襟的青灰色衲衣。

“隔壁房間,收拾妥當。施主先休息一夜吧,來日方長,有事再議。”聲音略微低沈細膩,說到最後,和尚重新將房間的門合上了,屋中唯一一盞燭火被撲滅。

谷寒只覺著周身突然冷淒淒的,頓時安靜了不少。想必這位和尚便是村民口中的得道高僧——懷安老僧了吧。

雖有萬般疑惑,谷寒還是依了懷安的意思,推開了隔壁廂房的門,也不點燈,倒頭便睡下了。

水悶村中的陸丘陵重新感應到了谷寒,心裏的巨石也就落下了,只是奇怪的是陸高山一去不返了,直系下屬竟不回來覆命,若不是陸丘陵的拯救,他前身還只是個為非作歹的邪修…

不過谷寒沒事就好,陸丘陵嘴角一勾,收回了自己的神識,即使是判官,長時間的使用長距離的神識,陸丘陵也覺著有一絲乏力了。

然而谷寒的這覺睡的並不踏實,恍恍惚惚中聽見的都是鬼靈童的笑聲,伴隨著鬼靈童掏走了她的心臟,谷寒嚇得驚醒,後背已經濕透了。

天蒙蒙亮不知是何時辰,這個時候谷寒乏的厲害,卻再也不敢睡下了。

谷寒起身,推開了門,寺廟內傳來了木魚的敲打聲。

谷寒猶豫了一下,還是再次走進了大殿之中。

此時的神像哪還有昨日的樣子的,邪神像與孩童像早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文殊菩薩以及兩排的比丘和尚。

只見懷安雖瘦弱,端正地坐在佛像前敲打著木魚,左手有節奏地撥弄著念珠。

再瞧他的臉,竟沒有一絲的毛發,遠端安祥而又慈悲,尤其是他的耳垂,就快垂在了肩上,像極了得道高僧的做派。

谷寒吐了一口濁氣,雙手合十,也打出了道號:“無量天尊,昨夜謝懷安長老的救命之恩。”

‘長老’是對懷安和尚的尊稱,懷安這才睜開了眼,眼神迷離,仿佛看見了谷寒,又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我佛慈悲,普渡眾生。”

谷寒再拜,佛的心願是宏大的,最終超越生死和苦、斷盡一切煩惱,得到究竟解脫。

可當真是谷寒眼睛瞎麽,昨夜寺廟內供奉著的明明是邪神像啊。

所以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懷安和尚在神像上做了手腳,隱藏了神像真實的樣子,想要蒙蔽人的雙眼,懷安的法力可見一般。

而第二種可能是,邪神像只有夜裏會出現,邪神法力降臨,暫時被山中精怪所占領。

谷寒寧願是第二種可能,因為她不相信,系懷安這樣的得道高僧會與山中精怪為伍,又或者是鬼靈童的主人便是他懷安。

等念過早課後,懷安這才起身,與谷寒正面而視了。

“阿彌陀佛,貧僧知道施主想問什麽。”

谷寒再次拜謝,昨夜若不是懷安出手,自己可能真就栽在這了,“感謝長老,能不能說說寺廟內的邪神像。”

懷安面部沒有表情,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寺廟一到深夜,便會被山中精怪所占領,偷食一些人間香火,既然沒有害人,貧僧便隨他們去了。”

這樣啊,谷寒釋然,還好是第二種解釋。

“我佛慈悲。”

她一頓,接著問道:“不知長老在此處修行,可曾看見過一只先天鬼靈童。”

“施主是想收服他,歸為己用麽?”懷安頓時橫眉立目,顯得有些生氣。

“不是,我想度化他。”

“度化?”懷安長老吐了兩字,有些詫異,“你還是第一位上到水悶山來,不是為了收服鬼靈童,而是為了度化先天鬼靈童。”

有戲,看來懷安是知道水悶山上的鬼靈童的。

於是谷寒向懷安虛心請教了鬼靈童的事件。

“你知道九子鬼母麽?”

“九子鬼母?”谷寒再驚,“那可是陰界說得上名字的邪神,難不成昨夜的神像就是九子鬼母。”

“是極,”懷安點頭,接著說道,“此處曾經有個達到天師境的邪修,信奉的是邪神九子鬼母。”

“清末年間,他來到此山修行,殘害了不知多少的生命,煉就了足足百位的鬼靈童。”

“那那只鬼靈童呢?”

“那只鬼靈童更了不得了,”懷安就像在說著一個故事,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那只是水悶山上唯一一只先天鬼靈童,而更為驚嘆的是,這只鬼靈童已經修行了一千年!”

懷安接著說道:“後來,鬼靈童跟隨著邪修,才助長了後天鬼靈童的數目迅速增長。”

“那邪修呢?”

“天地大道,不容侵犯,邪修幾年前慘死,魂飛魄散,而先天鬼靈童成了水悶山鬼靈童的老大,直到現在都在繼續培育著新一批的鬼靈童的降世。”

“這樣啊!”谷寒仿然大悟,看來水悶山上果真是鬼靈童遍布,而邪修已經伏法了。

“長老可願意協助我度化鬼靈童們。”

“不是我說,”懷安斷然拒絕了谷寒的提議,“想法固然是好,貧道在此山修行了幾十年,都沒能度化幾只後天鬼靈童,更不用說那只鬼靈童首了。吃過早齋,早點下山吧,切莫逗留。”

懷安與谷寒擦肩而過,走出門去,走向了隔壁一間的柴房。

瞧著背影仿佛是在警告谷寒切莫癡人做夢了。

可谷寒又怎麽能甘心了,她可是親眼看見了蘇安露的肚子懷著鬼靈童的,只怕再晚幾天,鬼靈童就能出世了,而蘇安露只能魂歸地府。

就在此時,都不知道相鄰裏有多少的孕婦受到鬼靈童的侵害。

村裏地區,醫療觀念不強,沒了孩子死了孕婦,就當是家裏運氣不好或者得罪了哪尊邪神菩薩,絲毫沒有考慮到,請個郎中,或者道士。

好吧,恐怕郎中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還是需要谷寒出馬。

☆、046 度化靈童

“娘——”鬼靈童繼續不安地叫喚著,“你真的不要我了麽?”

而被甩出的鬼靈童呈拋物線直接落在了墻角,一動不動,且看他鬼體的腦袋已經被谷寒捏得變形了。

等到一刻鐘後,谷寒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手中的鬼靈童被順手甩了出去。

煞氣瘋狂的朝谷寒的體內湧去,而谷寒的身體此時就像是個無底洞,在體內迅速地集聚著煞氣。

緊接著天地間的煞氣迅速的朝琺瑯寺內湧來,充斥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的每個角落,甚至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空氣中的烏黑的地步。

“娘——”

然而鬼靈童的一聲叫喚讓谷寒的腦袋一個激靈,就差沒有將鬼靈童甩出去了。

她拼命的告誡自己要冷靜下來,想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可是失敗了。

而最為折磨人的事,異變的同時疼痛感反而沒有消失,這就好比說在傷口上撒鹽,而谷寒連一聲怒吼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地憋在心裏。

谷寒在心中使勁怒吼著,想控制住心中的那只惡鬼,但似乎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或者說惡鬼已經與谷寒融合為一體了。

這種入骨的疼痛感在以前異變沒有知覺的時候還不算什麽,但這次的疼痛顯得格外的漫長而刻骨銘心。

這次的異變谷寒竟然還有知覺!她只覺著渾身一暗,全身的骨頭如散架般在重組著,好比說身上的骨頭被硬生生的拆下來,又組合在一起。

然而鬼靈童的氣勢瞬間就軟了下去了,他突然在谷寒的身上找到了親切的氣息。

電花火石間,場上的情勢驟變,此時的一人一鬼的姿態也甚是詭異。

谷寒擡手,一捏,將鬼靈童的腦袋捏在了半空中,定格在了那裏,而鬼靈童瞪大了眼睛,仍舊探手向前抓去,卻怎麽也抓不著了。

這還沒完,再次見她的長發掙脫開了發繩,披散開來化為雪白,而等第二個腦袋還沒幻化出來的時候,鬼靈童已經近到身前了。

下一秒煞氣襲來,全部湧向了谷寒,濃郁到可以看見烏氣的地步。

於是谷寒默念法決,再次激發著銷魂扇的功效,鬼靈童哪會等著竹扇開屏,仿著鬼爪直直抓向了谷寒的心臟!

然而鬼靈童就在眼前,她張谷寒還能打退堂鼓麽?

僅帶在身上的一把桃木劍已經斷成兩節了,黑金鬼符已經用完了,就連銷魂扇都被壓制著,谷寒的心老累了,這是第一次殺招盡出卻仍舊被壓制著。

場上有三秒鐘的時間是靜止的,等谷寒反應過來了,即刻再次祭出了銷魂扇。

而鬼爪則化作了點點熒光,緩緩飄下,撒落在地上,沒入土地裏。

鬼靈童躲避不及,也輕飄飄地拍出了一掌,這看似沒有力量的一掌與鬼爪碰撞在了一起,輕而易舉地將鬼爪拍碎在了虛空中。

谷寒一喜,這下怎麽著都能將鬼靈童打殘了,然而她立馬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前方發生的事情。

面對著黑金鬼符,鬼靈童已經吃過一次虧,不敢再輕敵了,連忙蹬腿憑空躍起,怎奈鬼爪窮追不舍,下一秒就近到了鬼靈童的眼前。

黑金鬼符在半空中瓦解,猛地破空出現了一只爪子,緊緊地撲向了鬼靈童。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疾!”

谷寒毫不猶豫地將最後一道黑金鬼符拋了出去。

先打殘你!

這激發了谷寒的驅邪心,而被瓦解的氣勢再一次的攀爬到了頂峰。

鬼靈童口出誑語,將谷寒雷的不行。不過也驗證了懷安長老的話語,鬼靈童仍舊繼續召喚著後天鬼靈童的降臨。

谷寒在思想上還是將鬼靈童當作孩子的,即使她已經從懷安長老那聽聞了這只鬼靈童已經修行了上千年,已經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小鬼了。

“嘿嘿。”鬼靈童邪邪地笑著,“你幫我懷個弟弟吧,我想要個弟弟。”

“噗!啊?你說什麽?”鬥法正要白熱化之際,鬼靈童臨時拋出的問題,徹底瓦解了谷寒累積起的氣勢。

“看你是個女人,你能懷孕麽?”

很顯然,鬼靈童是有備而來的,這次是為了報谷寒上次的一擊之仇。

“什麽玩意兒?這都行!”谷寒無奈地搖搖頭,將最大的殺招收回了囊中。

而後谷寒便悲催地發現,自己打不開銷魂扇了。

谷寒迅速取出銷魂扇,但鬼靈童居然是有備而來的,竟將左手舉到了半空中,之後緩慢而又牢牢地握成了拳頭。

“先天鬼靈童?嘿,我終於等到你拉!”

鬼靈童的笑聲頃刻間傳來,影響著谷寒的感官。但谷寒只一聲不吭地緊緊地盯著九子鬼母的左手蓮花上,站立著一只紅眼鬼靈童。

此時哪還有什麽文殊菩薩呀,九子鬼母的邪神像終於再一次出現在谷寒眼前了。

谷寒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文殊菩薩像。

剛這麽想著,神像上突然飄出一股戾氣。

哼!娘親說的沒錯,男人都是騙子!

不過谷寒偶爾也會發著呆,比如:那陸丘陵吶?說的好聽,會保護在自己的身邊,她這都幾天沒回去了,怎麽還沒見著他爬山來找她呢!

而這幾天的生活,她晝夜顛倒,兩處黑眼圈顯得更加嚴重。

當天夜裏,谷寒還是獨坐在寺殿內,看似在打坐,實際上精神高度集中著,等待著鬼靈童再次回歸寺廟。

看來你不見到鬼靈童是不死心了,懷安雙手合十,無奈地搖搖頭,遇見這麽倔強的道友,他也是醉了。

“長老不會有男女有別的想法吧?”谷寒繼續回敬道,又將懷安問得噎住了。

“額,不收,施主有心了,不過總待在琺瑯寺內也不是個辦法。”

“嗯,長老收徒弟麽?”谷寒頂著兩黑眼圈,厚著臉皮回問道,將懷安問的一楞。

“施主,你是要跟貧僧修行麽?”

谷寒不甘心,又再待了兩天,待到懷安都有些不耐煩了。

可這三天夜裏完全安靜的過了頭,邪神像僅僅出現了一夜便不再出現了。

實際上,在接下來的三天裏,谷寒都找各種理由留在了琺瑯寺內,想通過夜晚邪神像的顯現以及鬼靈童的笑聲中找尋蛛絲馬跡,從而找到了先天鬼靈童。

好吧,恐怕郎中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還是需要谷寒出馬。

☆、047 入道長境

谷寒:本寶寶純天然,不打激素。

------題外話------

然而她的境界卻奇跡般的上升,達到了道長境!

等到把最後一位鬼靈童送入地府,谷寒發現自己的法力已經消耗殆盡,竟沒有一絲可以調用的了。

於是一絲若有若無的頓悟在谷寒揮筆時持續的在腦海裏累積著。在谷寒畫著陳情符的同時她的修為也在迅速地攀爬著。

早先不知幾時起,鬼靈童成了谷寒心中的魔障,此時的救贖同時也拯救了自己。

幸好材料足夠,於是谷寒一張張的畫著陳情符,一個個的將前來廟裏的鬼靈童送入了地府。

眾鬼靈童們舉起了手,喧鬧在一處,而谷寒好似聽不到這樣嘈雜的聲音,她的嘴角輕翹,真心的為自己能夠有幸救贖鬼靈童們而感到高興。

“還有誰要入地府的。”

等到她揮筆的時候,陳情符也一起揮了出去,破空入了地府,在地府是何機緣只能看鬼靈童的鬼品了。

谷寒哈出一口氣,符紙浮在半空中,她便在半空中舉著筆,游龍戲鳳,寫下了這道陳情符。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提筆,萬鬼伏藏。敕!”

谷寒心聲感念,從五岳錦囊中取出了一只朱砂筆,開了光,加持了法力。

說完之後附身在了空無一點朱砂筆跡的黃符上。

“好呀。”先天鬼靈童起身了,“那您要等我回來。”

於是谷寒揮出了一道陳情符,眾鬼童眨著大眼睛,好似在消化著谷寒的主意。

“我將給你們每人寫一道陳情符,閻王殿內自有一本明白賬,能夠算清你們的罪孽,等到贖清罪孽,你們可以選擇修行正道,以便日後飛升鬼仙,也可以留在陰界,找尋機遇重入輪回,再這之後,倘若還有人選擇我張谷寒的,可以回來找我。”

眾鬼靈童翹首以盼。

“要我做你們的母親可以,但是有一件事你們先要完成。”

就當是風聲,谷寒回頭,就要幹正事了。

屋外靜悄悄的,懷安一閉眼,終於還是無奈地搖搖頭,選擇離去。

谷寒也是一驚,回頭問道:“外面可是懷安長老?”

然而此時,敲門聲驟起,驚得鬼靈童們忽然慌張了起來。

鬼靈童們繼續沈默著,就連唯一一只的先天鬼靈童也皺著小眉頭,在揣測谷寒心中的意思。

“但即使你們沒有錯,錯不在你們身上,總有業障需要算清,再加上近些年,你們孤獨也好,想要壯大隊伍也罷,說你們沒害過一條性命我是不信的。”

靜!從嚎哭中到突然沈默下來,達到一種極致著的靜。

“都別哭!我是你們的母親。”

谷寒左右權衡著,終於打碎了心中的屏障。

萬鬼齊嚎,煞氣的聚集反而更快了。

“人真自私,”鬼童說道,說到最後卻哭了出來,“關鍵連母親都不要我們了,無依無靠。”

所以這些鬼靈童沒有錯啊?他們的出生不能如自己所願,不入輪回,天地不容,可又有誰真正的在乎過他們,想到的不僅僅是利用他們,達到自己的目的吶。

而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錯的,人雲亦雲,跟著心目中所謂的大道走,去追求一種絕對的公正與公平呢?

是呀!孩子的出生有錯麽?他們才降世就被利用,為什麽世人的眼中不覺得他們可憐,反而還要利用他們呢?

然而細想一下,這句話卻在她心中翻起了波瀾來。

鬼靈童的語氣頗為激動,反正一句話將谷寒嗆住了。

“所以我們生出來就是錯麽?”

“你們可知自己罪孽深重麽?”

至少被谷寒壓得變形的臉蛋此刻恢覆了過來,谷寒在心中仍舊將鬼靈童當成一個孩子。

而鬼靈童瞇著紅瞳眼,嘟著嘴,朝天辮壓在了額頭前,仿佛委屈卻又不說話了。

幾個呼吸間,谷寒迅速冷靜了下來,低頭看向了墻角中一動不動的先天鬼靈童。

一瞬間一塊巨石堵在胸口,壓得谷寒喘不過氣來,鬼靈童說她是什麽都好,怎麽可以說她是邪神!那麽當初立誓要斬殺世間一切邪穢的誓言算什麽?難不成現在還要斬殺自己?

“我是九子鬼母?哈,這怎麽可能嘛!”

她又重覆了一遍鬼靈童們的話,而後將腦袋轉向了邪神像。

寺廟內頃刻間顯得很安靜,谷寒瞪大了眼睛楞在了原地。

“您是九子鬼母。”

冥冥中,仿佛谷寒就會問出這句話,而她也不安的在等待著回答,從出生起,這足足等待了二十一年,卻沒人告訴她。

“那麽我是誰?”

額,這答沒答還有區別麽?

“正是您。”眾鬼靈童齊聲而鳴。

“你們的母親是誰?”谷寒權衡了一下,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實際上她也沒搞明白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反而有些拘謹了。

而廟殿內的後天鬼靈童如同朝拜,將谷寒圍繞在正中間,同時伏倒在地,一動不動,等候著谷寒的指示。

將近五十多只的後天鬼靈童擠在這小小的廟殿內,水悶山上仍舊有不少的鬼靈童朝琺瑯寺飛奔而去,仿佛是受到了母親的召喚。

“你的罪孽沒有贖清。”谷寒對著鬼靈童說道,又或者對滿屋的鬼靈童說道。

仿佛果真是陸丘陵的碎碎念起了作用,總之在一聲長嘯後,谷寒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陸丘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囔囔地說道:“小丫頭,你可得挺過這一關呀。”

“謹遵法旨。”黑暗中憑空冒出個黑影,又突然消失了。

“去!與此處的城隍、土地通告下,就說本判官在此處抓鬼。”

終於,在沈默中,一聲怒吼聲直奔天際,谷寒雙手奪拳,仰天長嘯,驚得水悶山上的野鬼無處遁形,驚得水悶村內的陸丘陵睜開了眼睛。

擾攘聲叫的谷寒頭痛欲裂。

“娘——”鋪天蓋地的歡呼聲突然充斥著整間的寺殿內,這場景甚至已經超出了懷安的預計,但是他仍舊深深地忌憚著廟內的邪神像,選擇了繼續沈默。

九子鬼母像三頭的目光在燭光下有些詭異而狡詐,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權謀著什麽。

“你是。”

許久,谷寒才喘著粗氣,虛弱的問道:“誰是你娘。”

之後一段時間,殿內陷入了沈靜,一道一鬼包括門外頭的一僧就這樣不發一言甚至腳都不挪步的楞在了原地。

“娘——”鬼靈童繼續不安地叫喚著,“你真的不要我了麽?”

☆、048 逃出琺瑯

然而她的境界卻奇跡般的上升,達到了道長境!

“噗!我這就達到了道長境了。”谷寒掏出物件,看著手中由青轉藍的牌位發楞,自己這晉升速度也太快了吧,只怕現在二師兄莊雨信都還是道士境吧!

下一秒,天地間的靈力以谷寒為漩渦中心,迅速的集聚著,而上空處另一個煞氣漩渦卻沒有停止運轉。

兩種相克屬性的法力突然以一種找到發洩口的方式迅速竄入谷寒體內。

谷寒只覺得渾身突然脹痛,立馬打坐調節,想要指揮著這兩股法力的運轉,卻悲催著發現自己竟操作不動他們。

兩股法力形成的流動在經脈內橫沖直撞,想要沖破經脈的束縛,卻又隨著經脈的生長而躥動著。

而更為悲催的是煞氣與靈力此刻竟在搶奪著谷寒身體的主導權,哪一方都想將對立面驅除出谷寒的身體。

於是谷寒的身體瞬間就成了正邪兩道的戰場,在每條經脈每個角落裏交鋒激戰著。

這可苦了谷寒,臉色從發白轉變為極致的紅潤,仿佛有股血氣逆行倒施在了頭頂,只怕再這麽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還是小事,倘若引爆了哪根神經,造成兩股正邪之氣的噴發,只怕谷寒會當場爆體而亡。

感到不安的立春最先跳出來了。

看著谷寒渾身滲透出的血霧,小立春心痛地喊了句,“娘——”

而谷寒哪還能聽得到立春的聲音,她現在的感覺是掉入了地獄之中,盡管她沒去過地獄。

身體像是燃燒著熊熊火焰,卻只能一動不動得感受著火焰的侵襲,這種痛苦在

意識之中放大了一千多倍。

倘若只有火焰折磨也就算了。緊接著谷寒便覺得自己掉入冰窖之中,身體冷到僵硬,那寒冷是直接侵蝕到骨頭裏,如千萬只螞蟻殘咬著,不放過折磨谷寒的每個角落。

雖然小立春沒有感受到谷寒的這種痛苦,但看著她的表情,小立春便覺得痛苦。

而後小立春將所有純粹的生命之力毫無保留地過繼給了谷寒。

只聞:

八卦拂風綠意苒,

春歸四象草木昌。

兩儀山水分陰陽,

太極無歸踏蒼茫!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等到屋外都蒙蒙亮了,小立春虛弱地揉搓著眼睛,打著哈欠跳回了五岳錦囊內。

而谷寒此時的表象已經恢覆了正常,倘若你能看得見谷寒的經脈便會驚訝的發現她的全身經脈此時鍍上了一層綠瑩瑩的光輝,這種光輝富有生機,拓展了經脈的韌性。

而僅在一個晚上內,谷寒的幾條奇經八脈都得到了洗滌,再確切的講經過了這麽一遭,谷寒徹底的脫胎換骨了。

最大的改變便是那股煞氣,以前從來只是隱藏谷寒的體內深處,與谷寒的情緒相掛鉤,但從今日起,煞氣在谷寒的體內終於有了一席之地。

靈氣與煞氣沈於谷寒的丹田處,二者雖做不到雜糅,卻以一種太極兩魚模式的平衡感相處在谷寒的體內,互相包含又構成了一個整體。

這個晚上谷寒也沒覺著累,這種感覺妙不可言,而僅打坐一個周天,谷寒本就幹涸的身體立馬便被滋潤了,感覺體內的充盈程度較之前翻倍。

這就是道長境了麽,谷寒驚喜。不過道長境最大的特征是打開了神識,能夠用神識探索感應身體所不在的空間內的感知。

而谷寒之所以在寺廟內繼續坐著,就是想趁著剛剛進階,能夠迅速地領悟神識。

這顯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這樣靜坐了一天一夜,谷寒才心生頓悟。

丹田處的靈煞之氣同時朝七竅湧去,再次拓寬了七竅處的經脈,同時又覆制構建出了新一副的五官。

這一副五官便是谷寒的神識了,只是她的道行尚淺,只能將神識投放到了方圓十米之內。

於是她便調用了靈煞氣構成的法力,激發著神識的運轉。

頃刻間,整座琺瑯寺在谷寒的心中縮小,小到谷寒一眼便能看到琺瑯寺的全部景象。但也只能到此而已,然而就這麽一瞬間,便消耗了谷寒累積到現在一半的法力。

這可真是個厲害的法術呀!谷寒在心中默默的感嘆道,修行雖不易,但還是得到平常人所得不到的能力。

然而此時,谷寒嘗試將神識繼續放大的時候,渾身突然一顫,感覺自己被人窺視了,而且帶有一絲敵意。

這道神識是強大的,強大到瞥見一眼,便覺著有一股壓力撲向了谷寒,是谷寒現階段所不能匹敵的。既然已經度化了鬼靈童又何須再戀戰呢!

平日裏培養出的警覺告訴她,她得趕緊離開琺瑯寺了,繼續待在寺內,恐怕會有人加害她!

於是在度化鬼靈童的幾天之後,谷寒第一次睜開了眼睛。

這一眼,徹底讓天地失色,暗藏著天地大道的玄機與奧秘,更為神奇的是谷寒的五官,愈發的自然而清純。

相由心生,心隨道長。谷寒在琺瑯寺中頓悟,既不能相信正道,更不能相信邪道,她追求的僅僅是順心道。

不過此刻不是悟道的時刻了,谷寒悄悄起身,身子骨頓時歡快的進行了展動。

她祭出了銷魂扇,將門打開了一個小口,盡量地不發出聲音,而後從門縫中閃了出去,展開了遁術快速離開了琺瑯寺。

“這就想走?”打坐中的懷安也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居然感受到了谷寒的神識!僅僅一周,谷寒的修為竟提升了一個境界,還將滿山的鬼靈童給度化了!

他倒是不反對度化了眾鬼靈童,但是絕不能放她走!懷安的眼神愈加的深邃,放了她走,只會是為虎作倀罷了。

於是他耗用了法力,開啟了水悶山上的一處陣法,而此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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